萧士及苦笑着道：“王爷言之有理。今日之事，是士及的错……”</p>
杜恒雪忙打断他的话，道：“姐夫，你别把别人的事儿往自己身上揽！是你做的，你不用推。不是你做的，你也不用这样吧？！”说着，对方妩娘和杜先诚道：“义父、娘，事情是这样的。”说着，就把今日在宴会上发生的事情说了一遍。</p>
萧士及木着脸道：“她是我娘亲，她的错，就是我的错。我代我娘亲向两位赔不是。”</p>
“又是龙香叶这个死婆子？！”杜先诚既惊且怒，一掌将身边的小方桌打破一个角。霍地一声站起来，“你带我去见她！她再敢这样，拼着把霜儿带走，我也不让她好过！”</p>
萧士及抬起头，定定地看了杜先诚半晌，缓缓站起来，道：“好，我带两位去见一见我娘。”顿了顿，又道：“希望两位看在我死去爹爹的份上，好歹不要跟我娘一般见识。”</p>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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杜先诚哼了一声，“带路吧。”</p>
萧士及便领着杜先诚和方妩娘去龙香叶的慈宁院。</p>
杜恒雪想了想，担心杜先诚一时闹腾起来，便也跟着过来，也是要看着杜先诚的意思。</p>
杜先诚看见杜恒雪亦步亦趋地跟着自己，悄声笑道：“你别担心，我是故意凶给他看的。”</p>
杜恒雪也悄悄地笑，道：“女儿还以为义父要来真的。——姐姐可舍不得姐夫受累的。”</p>
杜先诚感慨地叹口气，“真是欠了他们萧家的。”</p>
来到龙香叶住的慈宁院门口，杜恒雪十分吃惊地看到这院门前戒备森严，好几个身强力壮的婆子守则那里。</p>
看见杜恒雪惊讶的目光，萧士及淡淡地道：“太祖母已经搬出去，不在这里住了。”萧士及抬头看了看这个院子，声音里有些怅然，“这个院子，只给老夫人住，以后就要封起来了。”</p>
杜恒雪心里一沉，看了看杜先诚，又看了看方妩娘。三人皆是一般无二的凝重神情。</p>
萧士及拿出对牌给守门的婆子，那婆子才放他们一行人进去。</p>
来到慈宁院的上房，同样两个膀大腰圆的婆子守在门口。</p>
看见萧士及带着人过来，忙行礼道：“侯爷。”</p>
“老夫人怎样了？”</p>
那两个婆子侧开身子，将屋里的情形显露出来。</p>
只见龙香叶穿着一袭大红遍地金的袍子，头上插满金光闪闪的艳饰，正面对着大门，跪坐在一条长案后头。</p>
长案上摆着几个杯碗盘碟，里面放着些点心，还有一杯酒。</p>
龙香叶端起一盘点心，对着自己身边空无一人的座位，笑嘻嘻地道：“老爷，这是我亲手做的点心，好吃么？”说着，放下点心，又抓起地上一件深蓝团花的袍子，对着那边的座位道：“还有这衣裳，也是我亲手裁的，老爷要不要试一试？”</p>
“她这是……？”方妩娘一下子捂住嘴，难以置信地问道。</p>
“疯了。”杜先诚冷静地道，“就是不知道是真疯，还是假疯。”</p>
诸素素背着药箱走过来，淡淡地道：“真疯，如假包换的真疯。”</p>
一个丫鬟收拾了屋里，抱着包袱从里面屋里蹭出来，正好被龙香叶看见。她唰地一下子冲过来，冲着那丫鬟凶悍地挠了一巴掌，呵斥道：“谁让你进屋子的？！”</p>
那丫鬟忙道：“奴婢是来收拾屋子的！”</p>
“不用你收拾！”说着，龙香叶傲慢地往屋里四周看了一眼，似乎屋里站满了丫鬟婆子一样，她拿手指头一一点着道：“你们都给我出去！我的屋子，不用你们服侍！我要亲自服侍老爷！老爷是我的！是我一个人的！你们都是想爬老爷床的狐媚子！以后老爷沐浴更衣、吃饭睡觉，都只能由我靠近他！你们谁靠近他，谁就该死！”</p>
那丫鬟畏畏缩缩往旁边看了一眼，不知道龙香叶对谁说话呢，脸上吓得雪白一片。</p>
龙香叶见了大怒，一巴掌挥过去，“敢偷看老爷！活的不耐烦了，给我把她的眼睛挖下来！”说着就要扑上去，挖那丫鬟的眼睛。</p>
那丫鬟脸上已经被龙香叶挠得血迹斑斑，只好将那包袱挡在面前，大声求饶。</p>
萧士及咳嗽一声。</p>
两个婆子赶紧冲上去，将龙香叶拉开，那丫鬟才一溜烟跑了出来，对萧士及道：“侯爷，奴婢没法伺候老夫人了。您看奴婢的脸，已经被挠成这个样子，还要挖奴婢的眼睛……”</p>
萧士及没有说话，诸素素叹息道：“这是第几个丫鬟了？从昨天到今天，才一天不到的功夫，已经有好几个丫鬟被她抓得血淋淋的。”</p>
杜先诚背着手看了一会儿，过来呵斥道：“龙香叶，萧祥生来接你了！”</p>
龙香叶无动于衷，根本就没有听见杜先诚的话，面无表情地走回条案旁，跪坐下来，端起刚才那碟点心，堆起满脸笑容，对着空无一人的座位，又将刚才的话重新说了一遍：“爷，这是我亲手做的点心，好吃么？”说着，放下点心，又抓起地上一件深蓝团花的袍子，对着那边的座位道：“还有这衣裳，也是我亲手裁的，老爷要不要试一试？”</p>
“老爷，这里只有我们俩，你高不高兴？没有人能靠近你，贴身伺候的活儿，我来做就可以了。我可不乐意让别的女人靠近你，一点点都不能，见了我就心烦。”龙香叶笑眯眯地道，心情似乎好了许多，然后开始脱衣服。</p>
两个婆子忙将大门关上。</p>
大家才发现，这个院子的窗子都被封得严严实实，跟一座活死人墓一样。</p>
杜先诚这才信了，摇头道：“她果然是疯了。”以他对龙香叶的了解，不疯是不可能当众脱衣服的。</p>
方妩娘明知道龙香叶讨厌她，也知道她给自己的女儿添了无数的堵，甚至两次导致孩子早产，可是看着她现在的样儿，又觉得可怜，忍不住问道：“她这个样子，还能好吗？”</p>
疯癫的人，很少有痊愈的。就算有，也都是临死之前的回光返照。</p>
诸素素摇头道：“治不好的。她整个人都崩溃了，现在这个样子，也是苟延残喘，不然她是活不下去的……”</p>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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……（未完待续）</p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