若是昨晚之前,那道人提到的那些异象,孟春晓一个都不会信,只会认为他是在胡说八道,但过了昨晚之后,她的世界观出现小范围的解构重组,越是不可思议的事情,她越觉得有可能发生。
只是她现在也没心思理会这些。
“我不用了,谢谢。”孟春晓礼貌拒绝,抬步离开。
那道人犹不死心,竟舍弃了王子牙去追孟春晓,嘴里叫着:“机不可失,时不再来啊姑娘!”
“诶,你怎么走了?”谈兴正浓的王子牙一脸懵逼,然后不忿地跟了过去。
三人几乎是前后脚到了李当歌家门口。
李母提着一袋垃圾从屋里出来,看到孟春晓,顿时笑颜展开:“晓晓吃过早饭了吗?没吃在这吃吧,我煮了稀饭和青皮儿。”
“嗯。”孟春晓也是一笑,问道:“老妈,他起来了没?”
“在刷牙呢,想睡懒觉,被我轰起来了。”说着话看向王子牙,“子牙也在这吃。”
“好啊,大娘真疼我。”王子牙笑嘻嘻地应道,然后朝屋里喊:“李当歌,出来!”
李母的目光这时终于落在那个道人身上,带着探询的语气问:“您是?”
“贫道龙虎山王行一,而今在云游四方,路过贵宝地,想送几样小东西给几位小友。”那道人语气谦和。
李母点点头,竟也不多问,下楼去丢垃圾。
“你们在门口站着干什么?”李当歌洗漱完,微仰着身子侧头望向门外。
王子牙赶紧冲他摆手,叫道:“快出来!”
“干嘛啊?”
李当歌穿着睡衣趿着拖鞋走过来,一眼看到王行一道长,又面带询问地看向王子牙。
“龙虎山王行一道长,”王子牙替李当歌做了介绍,旋即语气和表情都是一变,故作神秘地补充道:“赊刀人。”
接着把收账的条件也跟他说了。
李当歌重新打量起王行一,问:“请问王道长您都赊些什么?”
王行一微微一笑,道:“小哥既无此机缘,何须多此一问?”
然后又分别看了王子牙和孟春晓一眼,问道:“二位是否有了决定?”
孟春晓立即替男朋友抱不平:“什么叫他无此机缘,他不能选吗?”
“东西数量毕竟有限,机缘亦从来无关人情。”王行一语气客气,但毫无余地。
“那我也不用选了。”孟春晓说着准备进屋。
“等下。”李当歌立即叫住她,回头问王行一:“敢问王道长,选您的东西要加好友、扫二维码或关注公众号什么的吗?我的意思是,我们都是高中生,家里大人还没给配手机。”
“啊?”王行一愣了下,忙摇头道:“那不用的。”
“好。”李当歌看向孟春晓,建议道:“如果有桃木,你选块桃木。”
孟春晓愣了一下,注视着李当歌,后者坚定地冲她点点头。
“好吧。”孟春晓重又看向王行一,说道:“我要那块桃木,可以吗?”
“好嘞!三百年的上好桃木,价值5元,开口无悔,落账为凭。”
王行一生怕孟春晓反悔似的,赶紧从布袋里取出桃木递给她。
王子牙问李当歌:“我呢?”
“你……”李当歌想了想,“有铃选铃,无铃选拂尘。”
“哈哈,果然英雄所见略同,我就要三清铃。”王子牙当即拍板。
“小哥好眼光!”
那道人自卖自夸:“我这三清铃得本派掌门真人开过光,不仅可以净心定神,还能驱邪避祟,最重要的是,它原价1998,但因为小哥你是有缘人,现在只要998,是真正的物美价廉呐。”
王子牙接过三清铃,轻轻摇动几下。
叮铃铃——
一阵清越的铃声划破隆雪公寓的清晨。
“几位有缘再见,贫道告辞。”王行一说罢,飘然而去。
……
吃过早饭后,孟春晓单独拉李当歌去爬秀山,路上,她把自己昨晚那段意念控水的经历跟李当歌说了,叙述的过程中,她一直紧紧握着李当歌的手,生怕把他吓跑。
“只能控制水吗?对别的东西无效?”李当歌听完,竟没有任何惊讶的反应,语气平静如常。
孟春晓点点头。
“那也很棒了啊。”李当歌赞道。
“可是……我这样正常吗?我会不会是变种人?或者女巫?如果我被人发现的话,会被捉去切片吗?”孟春晓担心得既认真又具体。
李当歌听得哈哈大笑,捏了捏她白嫩的脸颊,说道:“瞎担心什么呢,这种「搓水球」的天赋和弹钢琴、发现地球引力、创立相对论、设计交流电系统等是一个性质的,你看莫扎特、牛顿、爱因斯坦和特斯拉,哪个被拉去切片了?”
孟春晓“嗯”了一声,心情总算轻松了一些。
“我们要尊重宇宙间那些奇妙的东西,是它们指引着世间万物,并使其发挥各自的作用;同理,我们也要尊重自己身上那些奇妙的东西,因为这些东西不仅指引着我们生命的方向,还指导着我们的生活。”
孟春晓听得若有所思。
“总之,我们要谨记一句话,凡降临于我们之事,必依循宇宙之理,不要自寻烦恼就是了。”
“嗯!”孟春晓如释重负地点头。
当天晚上,李当歌用孟春晓的桃木雕刻了一个精致玲珑的木蝉,并用红绳串起来,准备当礼物送给自己的女朋友。
第二天周日,李当歌、孟春晓、王子牙和马观良要返校去上学,吃过午饭,四个人背着书包去赶公交车。
刚出小区大门,看到三辆黑色奔驰轿车停在门口,一群西装革履的人从车上下来,拱卫着一个染着金色头发的年轻人进了隆雪公寓。
“他们是什么人?”马观良好奇地问道。
“来者不善啊,”王子牙目光锐利,“看这排场,90的概率是房地产商。”
“房地产商?房地产商来我们小区干什么?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