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你不是我们世界的人吗？”谢斐问莉莉丝。

莉莉丝偏头看他，“我不是。”接着又补充一句，“你如果敢告诉别人我就宰了你哦。”

“大祭司是什么？你是大祭司吗？”谢斐又问。

“我还不是大祭司。”莉莉丝只回答了一个问题。

谢斐的大脑飞速运转，从刚才白夫人的话里可以知道，莉莉丝在这里是不能随便用法术的，准确的说是需要代价的，或者说是支付什么东西。

他突然想到白夫人手心里的小光球，莉莉丝折腾那么久，就是为了那个吗？

“就是这里了。”如月拉开一扇纸门说。

莉莉丝站在门边向里看去，发现房间里有一个大约十七八岁的小女孩，此刻正靠在窗边看外面的小鲤鱼，奇妙的是，那些小鲤鱼竟然是飘在窗户外面的。

“初灵，大祭司大人来看你了。”如月叫了一声那个女孩子。

“嗯？”初灵回头看莉莉丝，表情娇俏可爱。

“我先退下了。”如月等莉莉丝和谢斐进去后就关好了门。

初灵光着脚坐到桌边，毛茸茸的尾巴在桌下晃来晃去。

“你们是谁？”初灵问莉莉丝。

莉莉丝从口袋里拿出了宋玉书的信推到初灵跟前，“这是你的故人写给你的。”

“故人？”初灵疑惑的拆开信，里面竟是厚厚的一沓纸，被细心的装订成册。

情书都写成一了。谢斐在心里吐槽。

初灵慢慢翻看那，她的动作越来越快，脸上的表情也开始变化，最后她竟然抱着书哭了起来。

“没想到他还记得。”初灵说，“他还记得那个约定。”

莉莉丝摸摸她的头发，“你还记得就好，我想他也安心了。”

“嗯。”初灵望着窗外的天空，那里已经没有鲤鱼，取而代之的是一片阴雨，落在翠竹之上，“那是千年前了，我是一只和现在一般大的小狐狸，看多了话本小说，非要去碰碰运气，见见在庙里寄宿的穷书生，是否像书里写得那般英俊。”

莉莉丝静静听着，这些她都在无尽之书里读到过，但她知道初灵只是想和人说说话。

“偷跑出来后，我就在破庙里见到了宋玉书，我发现他也不过如此。”初灵的表情有点失望，“当时，我年纪尚小，觉得是他害我白来一趟，于是便每晚都捉弄他，他也不恼，也不搬出去，他每天晚上害怕的时候会大声的读一些故事或者是诗书，样子傻极了。”

初灵说到这时笑了起来，莉莉丝也仿佛见到了当时宋玉书狼狈的模样。

“后来听多了他讲得故事，我竟然觉得他讲得还不错，我便每天带些吃得来给他，让他为我讲故事，我还记得当时他讲得是一个女狐仙在商朝当上大王，娶了十八位男妃的故事。我们约定等他说完结局的时候我们就说再见。”

“为什么要再见？”谢斐忍不住插口。

“我要回来继承狐族，他要上京赶考。”初灵说，“况且世间的事情哪里就像话本小说里一样非得死去活来。”

“后来你们没有完成约定吗？”谢斐又问，莉莉丝忍不住打了他一下。

“后来，我祖母生病了，我急着赶回来见她。”初灵叹了口气说，“我对宋玉书说我会赶回来，如果我不回来，那就请他把写完的书送来给我，也算是完成了我们的约定。”

“可是我回家的时候却发生了意外。”初灵说，“我竟然直接转世投胎去了，从此以后我虽然记得我与一人有约，却怎么也记不起他是谁，也不起来他到底在哪里，没想到这约定竟然拖到了现在。”

“他一直在等你完成约定。”莉莉丝说，“他已经不是人了，你们的约定变成了困住他的咒语，只要你们的约定一天没有完成，那么他就一天不能离开破庙。”

“我误了他。”初灵轻轻叹了口气，然后从头发上拿下了一只珠钗，“请帮我把这个转交给他，当时我们说好，他把故事的结局给我，我就把珠钗给他，作为他进京赶考的盘缠。”

“这样就可以了吗？”莉莉丝问。

初灵望向窗外轻声道，“请帮我转告他，千山万水，请君珍重。”